◤華社聞人郭鶴堯系列第12篇◢

亞洲富豪、香格里拉酒店創辦人郭鶴年的堂兄郭鶴堯（1916年1月21日-2012年10月13日），一生積極服務新山華社，在平凡人生創出不平凡；《中國報》全新地方網《柔佛人》與你一同回顧郭老不平凡的一生……

日治的3年08個月，除了恐慌，就是米糧短缺的問題。

沒米吃時，只好吃蕃薯。但那時候，就算是蕃薯，在巴剎裡也貴得不得了。結果很多人都遷到郊外去種蕃薯。

日軍站穩腳跟後，報復洩恨的大屠殺少了，但米糧短缺的問題依然嚴重。日本當局就採取米糧配給制，規定每戶家庭依照人口，每月到指定的雜貨店領取米糧。

而郭鶴堯的堂弟郭鶴年就進入日本三菱公司新山分行的米糧部工作。當時，在日本機構工作的人，就能分到一塊紅布，並可以載在手臂上。

郭老回憶說：“別看輕這塊紅布，它就如護身符，免被日軍欺負。”

難怪我們訪問郭老談及日據時期郭家的情形時，他微笑和緩地說：“日據時期啊！‘平平穩穩’。”

他說：“這要感謝拿督翁。當時他是柔佛州的米糧官，他就和我六叔（郭欽鑒）講：‘喂，小弟啊，這個戰事不知道要拖幾年，可能會糧食短缺，我給你一個米牌’。”

拿督翁給我們一個米牌，我們樓下就有幾十包米，不過，當時，我的六叔就想，我們吃米飯，別人卻只能吃蕃薯，這樣不行，我們就去今天的武吉查卡（Bukit Cagar）種蕃薯，也跟著別人一樣吃蕃薯。”

所以，日治時期，郭老及其家族生活還算是“平穩”的，這是一個詭異的機運。

家裡有哀痛的是，對郭鶴堯影響至深的父親郭欽端在1943年因病去世了。

日治時期，現今新山中華公會會址成為華僑協會會所。這座建築物原是郭欽鑒於1935年開設東升分行的地方；1940年因生意不好，結束營業，就把這間店面轉賣給中國銀行。

華僑協會是日軍政府一手扶植起來的一個偽組織，它代表“華社”處理各項日軍宣導的政令，包括負責繳納“奉納金”事宜。

當時，很多的僑領都是在日軍威脅下被迫出任組織的要職，其中包括了華僑協會會長黃樹芳（拿督黃樹芬的弟弟）。

而年輕的郭鶴堯在當時也曾擔任過華僑協會青年團主任，這是2003年5月間我們（註：《公心與良心：郭鶴堯傳》，作者安煥然、吳華及舒慶祥）親訪郭老時，郭老首次向我們透露的。

1942年至1945年，郭鶴堯還擔任了新山自警團團長。自警團隸屬新山署長（警區主任）管轄之下的一個組織。

馬來亞在日治時期，日本當局則利用美其名協警制，也有所謂的自警團，二者名異實同，實行監控絆縛，禁網森嚴。

當時的這些自警團人員，懵然不識大義，甘作日寇鷹太者，不乏其人；但有天良，只因迫於無奈而就任者，也大有人在。

“日本將要完蛋”大字報 險闖禍

在這裡也有一個故事要講，1945年8月初，日本宣布投降前夕，不知怎地，新山市區內竟出現“日本將要完蛋，人民應該團結起來，保護自己”的大字報。

郭老回憶：“那天早上6點多，署長派了一位密探到我家找我，說是有重要的事情要見我；那時我心裡有數，知道怎麼一回事，因為當天清晨，自警團的巡邏隊在巡邏時，發現了大字報，並已拿給我過目。”

“署長和我是好朋友，見到他時，他急沖沖地告訴，有關大字報的事，並勸我小心處理。”

果然，和署長會面一小時後，日本憲兵隊派人來找他，訓令他立即趕到憲兵部去見隊長。

那名憲兵隊隊長很兇，還好一名台灣籍翻譯員暗中幫郭鶴堯，假裝在隊前責罵他，接著又向他求請，最終挨了一頓罵。

憲兵隊隊長限令他在兩星期內了結此案，並要抓到和大字報有關的人，否則人頭落地，不僅如此，全新山人民也可能遭殃。

為此，自警團不得不每晚加緊巡邏，不到一個星期，就抓到一個12歲賣菜小孩，這個小孩從淡杯用腳踏車把菜送到新山來，大字報就藏在下邊，被自警團無意間發現到。

小孩被押來見他，並說大字報是來自“山芭”的人要他貼的。

郭老說：“如果當初我為了保護自己，將他交給日本憲兵，他準會沒命，不但如此，他父母和家人也可能遭日本軍殺害。”

小孩當時說的是潮州話，由於知道小孩沒有讀過書，根本不識字，最終決定冒險，放走了這小孩。

郭老回憶說，那時日本投降的傳言已經很盛，或許日本人本身也有所聞，即使是那位兇悍的憲兵隊隊長，也一改以往動輒殺人的作風，最後只將郭鶴堯痛斥一頓。

提及擔任自警團團長的委曲，郭老在《雙龍講古》系列口述報導，語重心長地說：“日本佔領新山3年多，我身為新山自警團團長，我所做的一切，對得起新山華人，完全以新山華人的安全為出發點。”

日本投降後，許多為日本人工作的華人，都紛紛逃走，深怕馬共會找他們算賬，但郭鶴堯心裡絕對坦然，所以留在新山，完全沒有離開的意圖，最後馬共並沒有來找他。

明日預告：郭老最欽佩的政治人為敦陳禎祿，因敦陳具遠見，他替華人爭取公民權……

摘錄轉載：《公心與良心：郭鶴堯傳》（彩虹出版有限公司與新山陶德書香樓聯合出版，作者為安煥然、吳華及舒慶祥）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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